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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谢公子近来则是勤快许多,虽不至于主动干活,倒也不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。
    陆行焉白天出去买药,他在家中赋闲,陆行焉怕他在山上呆闷了,就邀请他一同下山去。
    谢公子不想多跑这一趟路。
    “我就在山上呆着,空气好。闷得慌了就去夏老头家里。”
    “那我今日早些回来,你中午记得煮饭。”
    陆行焉走后,谢公子睡到正午,他把食材随意扔进锅里,再倒上水,一顿乱焖。
    他还甚是期待自己的大作。
    突然,一声“轰隆”——灶台竟倒塌了,他的一锅饭都洒在了地上。
    他气得打颤:“真是个穷乡僻壤,刁蛮之地。”
    尽管如此,他还是收拾净了倒在地上的一锅饭,让灶房看上去没那么狼狈。陆行焉也约莫要回来了,他该好好跟她吐诉一番。
    陆行焉回来,见到灶台塌了,谢公子一脸尴尬难堪样。
    她问:“怎么这样...你是不是饿坏了。”
    他问:“晓天给咱们搭灶台,是不是收了钱?”陆行焉说:“是呢,但他又不是专门做这个的,难免有失手。”
    谢公子说:“既然不是专门做这个的,那就不要接活。”
    “可能是咱们运气不好,回头让晓天重新砌一个。”
    陆行焉好脾气,谢公子也无话可说。
    陆行焉道:“今天中午咱们去蹭张大娘家的饭,她厨艺很好的。”
    谢公子本不情愿,他和张大娘向来彼此看不顺眼。结果到了张大娘家里,竟被她一顿饭收买。
    他饱腹后,一边饮茶一边道:“想不到你这村妇倒很懂饮食。”
    张大娘被叫“村妇”,也不气,她说:“你可别小看任何人。”陆行焉同张大娘讲了谢公子煮饭时灶台塌了的事。
    张大娘乐得不可开支:“你怎么这样衰?哈哈哈,晓天搭了上百个灶台了,怎么就你的塌了。你这人,是不是命里倒霉。”
    谢公子在面对别人时,不是那么容易气急败坏的人。
    “大抵是我府上从未用过这种灶台。”
    “那你怎不呆在你府上?怎叫人给算计道到这里来了。”
    谢公子完全不觉得自己理亏:“人心险恶,防不胜防。”
    陆行焉一想到他毒清了后下山,面对的又是那样的世道,心里便担忧起来。她对着谢公子说:“往后你得待人和善一些。”
    谢公子万分不屑。
    张大娘道:“这是还没吃过大亏,所以不听劝。”
    谢公子腹诽,以她们这样的出身,是不懂何谓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”的。
    想害你的人,可是不会管你做了什么。
    晚间他同陆行焉闲聊,他问道:“你都不在乎我是怎么沦落至此的?”
    陆行焉道:“嗯,不在乎。”
    她是真的不在乎的,关山外的一切,她都不在乎。
    可谢公子听起来,仿佛是陆行焉不在乎他。
    他又问:“你对我一无所知,若是我已婚娶了如何?甚至已有子嗣,你都不在乎么?”
    陆行焉恬然一笑。
    她只想医他,又不是要嫁给他。
    “不在乎。”
    “那我若告诉你,我家中已有娇妻,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呢?”
    陆行焉学着他的眼神看着他:“那我就不医你了。”
    “若我毒发身亡呢?”
    “你不是有妻有子么?让你的妻子照顾你的身后事。”
    陆行焉似乎是真不在乎这件事,说罢就去屋外收衣服了,谢公子盯着她收衣服的身影,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欲望——他想往后的每一天,都能看到这景象。
    他觉得自己既可怜,又可笑。
    人家根本不在意他是否已有家室,对他没有任何期待,他为何要有和她一起度日的心思?
    陆行焉抱著装衣服的竹筒进来,她抱怨:“你也不帮我。”
    “你没说要我帮你。”
    她将衣服收进衣柜里,正好背对着谢公子。
    她突然问:“你...还未成家吧。”
    幸好,她是背对着他的,看不到他眼里的笑意。
    “谢家门第太高,实在找不出能与我相配的女子。”
    陆行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,她边走向谢公子边说:“是不是适婚的女子都嫌你懒散呢”
    谢公子听出她这是揶揄,他霸道地将她一把揽进怀里。
    他竟从不知陆行焉有这样顽皮的一面。
    他低头欲吻住陆行焉,陆行焉躲开,她看向一旁空荡荡的椅子,说:“明天我去卖草药,晓天来家里修灶台,你不要怠慢人家。”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    他封住陆行焉的唇,春风化雨般缠绵地吻着。
    呼吸的间隙,陆行焉又嘱咐:“那你明天早晨把你自己的脏衣服洗了。”
    “哼,得寸进尺。”他未察觉自己说这话时眉梢眼角都带着得意。
    谢公子轻柔地抱着陆行焉去榻上,克制地与她行云雨。陆行焉洁白的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,她以脸颊摩挲着他的下巴,他下巴上的胡茬擦得她又疼又痒。
    她平素不知原来自己是这般粘人的女子,此刻巴不得成为他身上的一滴汗珠。